忍住眼泪忍不住悲伤
这是个很平常的下午,等到下班,还没有把自己疲劳的身体调整好,就匆忙赶往超市购买家里吃的用的,一般购买完毕就是自己大包小包跟逃难一样朝家里跑,来不及欣赏路边的野花,美女帅哥也恍如透明,为了目标实现,往往,我把自己弄的很不优雅,其实真没和平时有什么区别,一定要找理由,只能说买的东西太多,拎的我胳臂疼,过日子表面看起来很容易,实际需要太多琐碎来支撑。
累了我站在那里,俩黑摩托车出租悄声停泊在我身边,好象和我比耐性一样等我屈服,然后上去,他们哪里知道我的倔强,这样的试探和挑战对我一点作用都不起,我就那样站在那里,手插在裤子兜里摸着电话,眼睛随便在周围巡视,一切还那样,脏抹布一样的天空,乱糟糟的地面,来来往往没有表情的男人女人,只有那些年轻的情侣,似乎不识人间愁滋味儿,该打情骂俏却不省略,这样的年龄谁都有过。
忽然一个很知名厂家在母亲节促销的广告在我不经意回眸中映入眼帘,其实不用看也知道那些煽情的话,只要能掏出你口袋的钱,他们能把癞蛤蟆说成美天鹅,我没有看内容,却被母亲两个字狠狠刺痛了,这两个字和父亲两个字都是平时我很回避的,我想让时间把悲痛抹成一缕轻烟,谁知道时间对于我,永远是使深的更深浅的更浅,是的,那两个字让我猛然想起自己母亲了。
以前有她的时候,这样的黄昏,她一定准备好了我从小就吃惯的热腾腾饭菜,不是看那个跑了很多年依然很准时的烟台座钟,就是催父亲给我打电话,等老远家里的小狗听我脚步声欢快叫起来,她也擦着手跑出门,又疼又怜地问我怎么才回来,然后和我报告做了什么我爱吃的,往往灯下,父亲正坐在桌子边有滋有味儿喝起了小酒,菜却是不动的,简单的几碟家里自制的小咸菜就是他的肴,主菜,等齐了人他才下著。
前几天也在超市,捱到收银台听见俩小丫头对话,一个说:我要下班了,一个老太太要买黄豆酱找不到,你帮助找找看。另外一个说:你没看我忙?等我忙完再过去伺候她,你走吧,那天买的东西不多,我问明老太太具体位置就过去帮她找,她正蹲在地上朝货架子上费力找,年龄应该也开七十了吧,眼神和体力明显不行了,边找边嘟囔,我拿起一个自己常吃的牌子对她说:“阿姨,你是不是找这个?我经常吃,很好吃的。”她看了我一眼,眼前一亮那种惊喜,扶着货架子小心翼翼站起来说:“我姑娘就爱吃酱,这个好吃吗?”她的目光很慈爱,好象我就是她的宝贝姑娘,我很肯定点头后,她说谢谢就去交钱。
也许她瘦弱衰老的样子太像我母亲了,我急忙交了钱也相跟出门外,在她开自行车的时候很耐心和她说:“阿姨,这个酱不仅仅可以蘸蒜苗葱啊黄瓜条萝卜条,还可以做鱼或者炒菜时候用,比方做茄子,你还可以用肉末姜丝干辣椒和肉丁炒一起让姑娘带回去吃,还可以做炸酱面,不一定用甜面酱的。”她没有露出半点不耐烦,也没有像别的接受我热心的人一样很狐疑很冷漠的样子,而是十分开心地说:“真的,我回家试一下,我姑娘一定爱吃。”她骑上自行车开始朝家赶,我能想象那个爱娇的姑娘和沉默的父亲正眼巴巴等她回去,我甚至能看到他们一家人其乐融融吃团圆饭的热闹和温煦。这个场景曾经很多次在我生命中出现过,却是哪一次也没有失去后更清晰更令我每想起就心碎神伤,你不会懂。